我想,記下這些。
我想記下9/4知悉消息趕往台北跟花蓮的這天,還有,9/5我們夥伴永遠離開我們的這天。
我記得我哭了,哭的很難過很難過。但到了醫院,我仍然很努力很逞強的堅強忍著淚水,就算隱忍不住,我也躲到廁所躲到樓梯間,勉力掐著手臂,掐到紅而不自覺。
昨夜,邊挑著昌偉的照片邊掉眼淚。
兩次的樂佩山、輕鬆行的軍艦岩、北海岸、跟他送峰栓學長幸麗學姊喜帖喜餅來時的,那個無人的假日午後。
從哪次說起呢?我對昌偉的回憶。
趕往台北的阿羅哈車上,只要合眼就會回憶起跟昌偉有關的事情。
初次遇見他的樂佩山,是雅羚開的私下隊伍,我記得那時我剛加入不久,昌偉換上雨鞋戴上頭巾後,我還傻傻的問他:『你是誰?』完全忘記了前一秒我還跟他說過話。
那時,大仁的眼鏡掉了,掉在路邊。昌偉撿起來,我半開玩笑的說那是女鬼的信物,小心下一秒鐘就有人從草叢中衝出來,要他娶這個信物的主人,聽到這裡的昌偉還很合作的放下眼鏡不撿了。
直到遇見前頭的大仁突然停下來說他的眼鏡不見了,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剛剛的眼鏡是大仁的。
當時,對他的記憶還不深。
北海岸時,看見他的名字出現在上頭,想說跟他好像不熟,不敢讓他載,那時育隆還說這個學長人很好的,放心吧。
北海岸,當然那時候也不怎麼熟。只是後來晚上到燈塔附近時,昌偉被石頭絆了一跤,我同學蚊子開玩笑說他在跳hip hop,對這件事情印象最深最深,直到今日,得知這件消息的蚊子,仍悲傷的低語怎麼會這樣?
初嚮好吃的曾記麻糬,後來也才知道那是昌偉買的。
去松羅湖前,買了生平第一雙登山鞋,上了線膠放在社辦,隔天是假日。無人的假日午後,向來沒事就會去社辦亂晃的我,看見社辦燈亮著,本以為育隆或明毅或家瑋大概在那兒吧,後來才發現是昌偉,他送峰栓學長跟幸麗學姊的囍餅和喜帖過來,我們沒聊多少,只略微談論到我的登山鞋,還有他告訴我縫線少一點的登山鞋比較好。
忘記是何時開始慢慢比較熟的了,下雪的畢羊我走在前頭,他走在後頭,晚上帳篷麵條裡頭加的魚丸,是他背上來的;登頂畢祿山的果凍,是他背上來的。神人昌偉的名字、神昌、開玩笑式的廢昌。冬日期末社大的火鍋、溫暖的薑母鴨。怎能輕易忘懷這許多回憶?
第一次跟他的隊是軍艦岩,那天的輕鬆愉快至今仍印象深刻,整路都在開昌偉的玩笑,笑他看著觀音山看的癡了,連背影都是如此的滄桑。那天還去了芸菁學姊家開的蚵仔麵線攤--跟益斌一起去,我還記得,那天是饅頭考嚮導的日子。
有一次,我跟歆宜還硬凹著他要他帶我們去中壢他家玩,結果他推托說東西都沒收,不想讓我們就這樣過去,後來還被我們取笑說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太多、鬧他說他是大盤商。
半夜想吃麥當勞,找不到停車位,於是一行人還坐上昌偉的車跑去木柵吃麥當勞。寒冬中的麥當勞、在麥當勞閒聊的我們,如今是多麼令人懷念的畫面?
沛琦生日,他受我們的拜託,拿著我們在網路上訂的大眼蛙蛋糕從中壢上來;後來還跟著一起去福州山,聊了一夜。
第二次跟昌偉的隊,是樂佩山,想一圓無緣跟年節時南二段的遺憾、想跟跟社上最有安全感的領隊的隊伍。那次天氣不好,走到晚上八九點,樂佩山那次我還滑了一跤,摔下旁邊的山坡,連眼鏡都掉了,是昌偉跟小隻馬幫我找回來的。還記得那天晚上吃近乎宵夜的晚餐時,他還掏腰包請我跟沛琦學姊喝飲料。
南二段行前,昌偉來送,送了西瓜,還幫忙搬遷社辦……陪我們等遲到的板基線。
最後一次以為有機會跟他出隊,是撤退了的奇萊東稜。那次不到登山口大家就下車了,下車天氣又開始莫名轉好,回到台中天氣好起來,還在那兒憾恨沒上去……在台中逛了一天的街。
最後最後一次跟昌偉說話……是南一段要出發前,採買那天跟他拿米、他來跟我借社上的東西。
直到9/4的凌晨,悲痛的消息傳來,我不得眠的轉著電視,可邊看著新聞卻邊感到心痛,最後索性不看了,捱到早上五點,跑到父母房間不禁失聲大哭起來。
零散的記著這些,不想忘記。在往台北的阿羅哈客運上,只要闔眼就會想起這些回憶,睡不著而胃像在燒。
我會記著這些,不會忘記。也永遠不會忘記9/5這天,我們敬愛的學長的離開……心中的痛楚,難以言喻……但,仍希望你無牽無掛,一路好走,因此,再痛也會憋著眼淚、掐著手臂送你,在人間的最後一段路……
昌偉,一路好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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